会昌二年,五月初五,端午。大唐皇帝李瀍特命掖庭总管仇士良在太液池营造十艘龙舟,又命嫡系皇族与三品以上官员家中门阀子弟按十人划桨,一人掌舵,一艘十一个人为准,模仿江南在大明宫中也办了场龙舟比赛。
以往端午,皇帝基本仅仅只是晚间在麟德殿大宴群臣一番,大家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也就散了。今年李瀍办的这场龙舟比赛,让一直生活在中土平原内的皇族贵胄,门阀子弟们觉得无比新奇,所以李瀍的点子刚一出来,皇族内的年轻子弟们纷纷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就等着一试身手。
端午当天,就看着大明宫太液池边早就聚满了看热闹的贵族高官们以及他们的家眷。
当然那位地位无比尊贵,三代皇帝的小皇叔光王李怡殿下,一早便被侄子皇帝李瀍从府邸“请”了来。
因上一次被李瀍逼着吃了小半块贡糕,让他“病”了将近两个月这才稍稍的缓过来,今日又被请到了太液池看龙舟,且李瀍将最靠近他的一个位子留给了自己这位痴傻的小皇叔。
这天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因是初夏,人们已经换上了单薄的夏装,李怡也不例外。虽然世人皆知他是傻子,但是他毕竟是亲王,毕竟是三朝皇帝的皇叔,论地位他在所有亲王里排位最高。虽是傻子,但是享受的亲王俸禄却也是最高。
所以今日李怡穿了件用金丝绣着一只腾空四爪的青紫色丝绸蟒袍。腰间的腰带扣了四块白玉,白玉上也是按等级镶刻着四爪大蟒。李怡的头发也被根根服帖的束在白玉发冠之中。再配上他那张始终清冷到了极致,没有表情,目光空无的一张俊脸。
这让坐在李瀍身旁冲冠后宫王才人不禁多瞧了李怡几眼。当然这一切都逃不过李瀍的目光。
“爱妃,你是否觉得今日皇叔有些特别?”李瀍一把将王才人搂在怀中。
“陛下,臣妾觉得今日光王确实与以往不同。”王才人对着李瀍娇媚笑道。
“哪里不同?”李瀍端起了酒盅,王才人立刻拿了酒壶给李瀍给李瀍斟满。
“臣妾觉得,皇叔这次养了两个月的病,是不是将老病根养好了?怎么看着精神多了。”
“朕也如此看。”李瀍端起酒盅一仰而尽,目光投向李怡。
“皇叔。你可听见王才人说的话?”
李怡似乎根本没听见皇帝李瀍对他说话,目光仍旧空洞的望着远方。
“皇叔?”李瀍又对着李怡唤了一声。
李怡仍旧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随后站在李怡身边的宦官赶忙拽了拽李怡的袖子,李怡缓缓的抬头看了拽他袖子的宦官。
“殿下,皇上在和你说话呢。”宦官满脸堆笑看着李怡道。
李怡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侄子皇帝李瀍还有李瀍怀中搂着的王才人。
王才人看了李怡这迟钝的样子,立刻泄了气,对李瀍道:“皇上,看来臣妾是看错了。”
“爱妃,你是见过朕的父皇的,你可觉得如今皇叔越来越有父皇当年的风采?”李瀍道。
王才人正要接口,此时坐在李瀍右下手的宰相李德裕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便道:“皇上,你如何能将众人皆知残障的光王与先帝的仁德俊雅的风采相比?”
“呵呵,朕的宰相看不下去了。”李瀍对着李德裕笑道。
听了李德裕的此言,李怡嘴角掠起了一丝嘲笑。只是这笑非常浅,浅的根本不会让人发现那个智障的光王在笑。
自始至终,李怡都没说一句话一个字,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目光空洞呆滞的看着李瀍,李德裕和王才人三人说笑互饮。
李瀍正与李德裕说笑间,掖庭总管仇士良拿了面令旗跑了过来对着李瀍行了大礼道:“皇上,令旗在此,十艘